第一一六章 大结局

任由沈阳笙探查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，方讳有些不自在地安慰道：“没什么感觉，或许无碍。”

“那只是或许。”沈阳笙心疼地顿了顿，从乾坤袋拿出一个瓷瓶，小心地上药。

指尖摩挲着伤口周围，肌肤迅速长出，带着几丝痒意。方讳看着沈阳笙手上的瓷瓶，随口道：“这药挺好。”

“您给我的。”

方讳没反应过来。

沈阳笙勾起唇角，轻声道：“当初刚入皇陵秘境，我和您摔了一跤，您给我用的。”

“师父，当初您还护在我身下呢。”

方讳没有答话。

按理说这么久了，这瓶药早该用完了才是。

等沈阳笙上完药后，方讳收回手，眼光有意绕过对方，看向了地上半死不活的柳阙。

只见程依弦与程依竹一同上前，将柳阙的魂魄引出，收进了一个小巧的瓷瓶里。

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
柳阙的魂魄被禁锢在无尽黑暗中，也再无夺舍的可能了。

似乎没有人还会注意到，这场战斗的源头，本是柳阙想要揭发丹药害人旧事，拖方讳下水。

只不过，柳阙再无开口的机会了。

覃竹烟却依旧有些担心：“方师兄丹药害人的事就这样被忽视，是真的没有人会怀疑么？我们要不要将方讳魂魄变换的事情公之于众，将丹药害人的罪名也推脱了？”

段赋之冷笑道：“有心寻找真相的，自会前来问询，我们告诉他便是。剩余的，哪怕追着喊给他们听，对那些人也不过是如风吹过，看一眼就不在意了。更有甚者，不管这风是夏日送凉还是冬日送寒，都对之破口大骂。至于这种人，我们又何必费劲口舌，耗自己的心神没事找事呢？”

“也是……”覃竹烟点头，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，猛然追上去。

“竹烟？”段赋之疑惑跟上。

一颗巨大枯木的阴影处，站着一个人。

此人一身雷厉风行的黑灰圆领袍，此刻却显得茫然无助。

窥天术从头到尾，韦倩倩都看在了眼里。

她恨自己不该好奇地跟着那帮看热闹的修士来到这个地方。

一日之间，师弟死了，掌门师父死了。

天姥派，就剩她了。

指腹抚过挂在腰间的蛇皮鞭，那是师父送给她的武器，她一直用到了现在。

若不是亲眼目睹，她怎会相信，柳阙居然造了如此多的罪孽，甚至她一度以为的恶人方讳，也是柳阙陷害的呢？

仿佛一瞬间变了个世界，所有好人变成了坏人，所有坏人变成了好人。

韦倩倩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。

乌云在解决一切后终于给那太阳腾出了一块地，橙黄色的光芒迫不及待从缝隙打了下来。韦倩倩双眼无神，只觉得阳光刺眼，便敛眸后退，打算离开。

天姥派没人了，她得撑起来。

她得撑起天姥，有谁又能撑撑她呢？

“韦姐姐！”

韦倩倩蓦然睁眼，难以置信地转身，温暖扑面而来，迎到了一个拥抱。

“方……覃竹，烟？”

“对不起，”覃竹烟紧张地道，“我、我当初接近你，不只是为了潜入生宴，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……韦姐姐？”

覃竹烟觉得肩膀洇湿了一片，韦倩倩肩膀抽动，略有哽咽地趴在覃竹烟肩头，哑声道：“谢谢。”

覃竹烟犹豫了会儿，拍了拍韦倩倩的背。

韦倩倩放声大哭。

段赋之陪在一旁，缓缓靠在枯木上。余光再看远处方讳曾经站的地方，早已空无一人。

段赋之暗想，大抵是下山了吧。

……

一袭黑衣揉杂在陵山万坟之间，往山下走去。

比起方讳，沈阳笙的金衣尤为刺眼。他就这么跟在方讳后方，安静地一步一步，踏在干裂的黄土上。

沈阳笙目光从未离开过方讳的背影。直到他看见干枯的土里，竟长出摇摇欲坠，快要枯黄的嫩芽。

沈阳笙随手施了灵力，嫩芽恢复了健壮。随后他捻了捻两指，打破宁静：“师父，您不看他们如何处决柳阙的魂魄么？”

“不看了。”方讳回答道，“清白证明了，你也看见了，剩下的我不关心。”

“师父，柳阙说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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