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宽大的表盘扣在自己手腕上，在月色下闪着细光，指针还在不休地转动。

祝乐年认得，这是母亲买来送给父亲的第一份礼物，一直被祝平琛视若珍宝。

他跪下，慢慢在祝平琛坟前磕了三个头：“爸，你说你去赎罪，现在已经赎完了吗。母亲应该已经找到你了吧，她 很想你，也还在为你之前做过的事生气。你记得哄哄她，如果哄不好的话，就买买九支桔梗花送她。”

祝乐年再次泣不成声。

回到靖海的第一天，祝乐年用眼泪和这位老朋友再碰面。

第二日再醒来，焕若重生。

清晨的阳光很好，祝乐年洗漱好后，看见卧室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餐盘，里面是一杯牛奶和两片面包，杯底还压着张 纸条。

祝乐年抽出来看，见是沈行耀的一行字迹：早餐要吃完，唱片机里有你喜欢的碟子，等我下午回来，亲爱的。

像是心尖上融化了一块糖，祝乐年拿着纸条正看反看，放到阳光底下看，笑得傻兮兮。

新的一天心情很好。

记着沈行耀的叮嘱，祝乐年喝光了最后一口牛奶，然后兴致勃勃地下楼。他离开沈公馆已经六年了，此时迫不及待 地想再看一遍。

逛过了书房，花园，连廊，祝乐年踩着软地毯，越发觉得不对劲。

他叫来管家：“我看书房里那盏灯都磕破了角了，怎么还不换一下？ ”

祝乐年是觉得公馆里的下人在敷衍沈行耀，拿出了些做主人的威严，想为沈可怜讨回个公道。

管家慈眉善目：“这都是督军的吩咐，着府里的东西呀，没他的允准，一样都不能扔。那些实在没用的物件，也被 宝贝似的用一个保险柜单独放着。”

祝乐年觉得蹊跷，但还没来得及问什么，一个毛绒团就撞到了他脚边。

他低头，正对上一双蓝盈盈的眼睛。

“啼啼啼”，汤圆见了旧主，兴奋地打滚儿，完全没有了平时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。

祝乐年蹲下身子把猫咪抱起来，抓抓汤圆的额头：“我回来了，真的好想你呀。”

看着这一人一猫的温馨场面，管家也忍不住动容：“我还没见过汤圆对谁这么黏糊的，原来是在等少爷你。”

是啊，这所宅院在等他，猫也在等他，以往错过的来不及补偿，祝乐年只想全身心地拥抱现在。

这天上午，他把府里所有的佣人都见了一遍，感觉他们亲切又心善，沈行耀挑人还是挺不错的嘛。祝乐年又想去花 圃里一展身手，发现花被照顾地精精致致，一株丽格海棠开得尤其好。

这个沈行耀，让人把活都干了，自己真的好无聊啊。

于是祝乐年想起了在凌江的历游，想和他千里情谊一线牵，打个电话聊聊天。

祝乐年抱着汤圆去书房挂电话，号码刚拨出去，汤圆就不安分地从祝乐年怀里跳出来，踩着椅子跃到了一排书架

上。

“快下来！”祝乐年慌忙去抱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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